有下人,她将他拽抱至汤沐阁,剥光了放进大汤池,颓软无力的他顺着池壁往下溜,一细串水泡咕噜往上冒,她跨进池里、拽起他,窝抱进怀里。
靠着池壁喘着大气缓歇,她审了太医、配药、煎药的一应人等,斩了那太医,罚了刘意,布置好以后的膳食安排,年少女帝雷厉风行,对,她还禁了整个寿宁宫,让太医在药里下毒,胆子不小,罪名也不小。
他真是瘦,瘦得蝴蝶骨、椎骨、胯骨硌人,她心里充斥、蒸腾着如这氤氲的水汽一般温灼的各种情绪,有歉意、有怜悯、有赏爱、和疼怜、慌急后怕,她竟差点、害死他,她的父亲、她诡异想占恋的男人。
她想起她以关慰之名,喝斥、哄逼他喝药膳汤,他如何排斥这些吃食、惊惧她的威权躲避闪逃,他像头全无自主、被人陷来害去的慌鹿;
——哪怕以关慰之名,她也不应该这般急哄哄逼他。
自古皇族亲情甚淡,大半缘于有意养成,自小耽溺亲情如何能杀伐果断?涉及皇位利益,多少皇女太女对皇姐妹、母皇无上皇出手眼都不眨一下;她撕杀了一众皇姐才踏上这个皇位,对自小从没抱、喂过她的母皇、无上皇祖母也并无多少感念。
救他出来、为他医治,多少混着皇威的盛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