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黎含笑颔首,见他拱拱手,然后头也不回地利落地扬鞭而去,觉得这人也是个爽朗疏阔男儿。
只是,即便是雍黎自己,也摸不清他心中真正所想,也不知道他如此清醒的放任局势变化,究竟是何原因。
人人心中都有隐秘而不可言的事情,那些事情大约能让人所有言行因此不得以常理计较,别人眼中所有的不可理解之处,大约在自己眼中便是甘之如饴。
雍黎想到自己,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这一生她富贵已极,她受封宣阳公主,掌华阳三州封地,又是璟王府的嗣子,将来璟王四州封地也在她手里。她本就不是个看重权势的人,若她愿意,本可以只做个人间富贵花,活得自在安逸,不管世间事,甚至可以如祖父一般,游历天下,行遍世间山山水水。
但偏偏,她到底是选择了最困难最坎坷的那条路,而若说缘由,也不过是她心中执念,旁人不得而知罢了。
雍黎一向若是直接回千古高风,都是从西门走方便些,今日黎贺送她,并不知道他这习惯,而是直接将她送到了璟王府正门。
等穿过璟王府到达千古高风的时候,二更已经过半。
千古高风一片寂静,唯清疏阁最顶一层东西两侧各一盏明灯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