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上,不无惋惜地叹道,“可惜了。”
雍黎微微偏头,今日谢时宁出现在这个地方本就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素来心思深沉,尽管面色无异,而心下却已存了警惕。
“琴意本有生死,琴意死而琴弦断,琴弦断必有人之不可持之缘故,天行有常,有何可惜?”
“诚然。”谢时宁一笑,“我方才听凤归一曲高亢疏阔,却隐有痛苦彷徨,不知凤归可愿听我一曲?”
“那是我的荣幸,可惜弦断了。”雍黎淡淡道,却偏偏在可惜二字上重了两份。
谢时宁听出了她的意思,温和一笑,接过她放在膝上的琴,轻轻一拨,赞一声,“果然好琴。”
雍黎从没有想过这世上能有人用仅剩的六根弦弹出那样的曲调,她更想不到能有人以这样的方式直入她内心,那样毫无偏颇地窥见她内心所有的情绪。
那曲调如山间朗月自古松之颠缓缓而出,又如古殿深墙斜阳光影下青铜铃响,又有种青凤迎九万里长风高鸣之亢然,散逸中隐有道家大光明气象。
雍黎一直静静地听着,这样一个明明气度非凡的大家子弟,总感觉有种超然离尘的气质,她知道自己心里对谢时宁总有些探究和忌惮,而此刻她确定自己心下是从未有过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