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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琯趴在地面上,撕拉一声扯下衣襟,将桌上的茶水尽数洒上,又拿那湿透的衣襟盖在了程云的口鼻上。
空气越来越烫,连同缚着他手腕的铁链亦变得滚烫。
程云努力劝三琯走:“...两人都死在这里最不合算,你活着,还能替我救下四要。”
三琯倔强地咬紧下唇,那匕首早已满是豁口再不堪用。她便放弃了用匕首斩断铁链的心,把那豁口的匕首当成锯子,一点点地割着他的铁链捆上的那根梁柱。
屋内越来越烫,窗棱上已有明火,沿着窗帘迅速蔓延到床前。口鼻前的湿衣襟早已失去了作用,程云只觉得每一次呼吸,吸入的都不再是空气,而是千万根拼命在他体内肆虐的银针。
他努力打起精神,想推开她让她走。三琯恍若未觉,仍是拼命割着那木梁柱。
床幔也被烧着了。靛青色的帐子被燃成了橘色的暖阳,高温直冲房顶,支撑着房子的木梁柱开始解体,木块木屑扑簌簌地落下。
再不走,怕是两人都要被活埋在这里。
程云伸手欲夺她的匕首自戕,手腕只是微微转动,不巧蹭到铁链,立刻被灼穿了一块皮肉。
血肉被烫熟的味道在火场的烟气中显得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