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里。这一双眼睛都亮得犹如萤火。
景昭侯并未唤人停下,而是打伞蹲下身子,为少年遮挡住夏雨侵袭:“好孩子,疼吗?”
季眠抬起那张满是泥泞的脸,直勾勾地看着景昭侯——他已经说不出话,被压在石块下不得动弹近一个时辰,连右腿都麻木得没有知觉了。
他拧着眉头摇摇头。
景昭侯随即下令加快侍卫搬移石块的速度。
孟闻缇此时早顾不上脏泥与地上的血水,她跪坐在季眠面前,慢慢托起他的脸,再用指腹轻柔地擦去他脸上的泥土,少年清隽的面容又显露在她眼前。
她捧着他的脸,像是捧着珍宝:“季眠,若是疼便别忍着,你这小孩,别那么逞强行不行。”
季眠没有挣扎,任由她环住他的脖颈,他却垂下眼眸努力不去看她。
少女的怀抱柔软且温暖,这是母亲去世之后他第一次感受到的安心。
不管压在腿上的石头如何沉重,不管摩挲在伤口的疼痛感如何剧烈,他生生忍受,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声。
直到数十侍卫清理完成巨石周遭杂乱的碎石,合力抬起压在季眠腿上的巨石,露出那条血肉模糊的右腿时,孟闻缇才意识到一颗温热的水珠滚落至她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