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语,反低低地笑出了声。那般浅浅柔柔的笑,是一缕温和飘洒的棉絮,本该轻飘,本该消逝,本不该留在他心里,宛如惊涛。与他身后的,除却那抹娇丽残余的笑意,只剩死寂无息,宛如万丈的深潭,又好比千年的古漠。
他心里某处本能的危机绷到了极限的紧,连转过头去望她一眼的勇气都丧失殆尽。此时,他除了攥住她手的力气更加重了几分,竟是再也做不出任何旁地动作。
“骗子。”
这两个简单的字眼,仿佛是被千斤的巨鼎硬生砸碎的血肉,又好比用万石的石磨生生碾出的骨屑。
不然,他白韫玉不会在被墓幺幺那种可怕煞气所泯灭了所有的想法之后,还能听到这句,让他脊背发麻的痛意。
他无比愕然地侧过脸来——染霜不知何时已站了出来,浑身散发着那种可以在墓幺幺的煞气之中脱颖而出的蚀骨之痛。
未动已瑟瑟,欲雨先沉沉。
言未止,意已行。
斯云烟蛇气,剑气已嶙峋。自染霜四周奔腾出的冰冷杀机,宛如大泽里缓缓浮起的鳄鱼鳞片,澜怖而狰狞。
他还未动,可那种已仿佛被紧紧扼住无法言表的某种痛彻心扉的恨意,无需拔剑,无需凝神,便已无与俦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