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人世间除了生死——
杨翼挽的妻子已经离世,女儿也牺牲,他没有亲人,来看望的人却有很多。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像个普通的老人一样躺在病床上,似乎在回忆从前的事。
“丫头。”
“……嗯。”
“丫头啊。”
杨老又叫了一声,江有枝才意识到他并不是在叫自己。
杨翼挽张了张嘴,眼神没有聚焦,没有再说话;几个护工上去给他换氧气瓶,动作娴熟而迅速。
她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
江有枝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看着自己恩师这双苍老的手——拿画笔的手和拿枪的手都会生起很厚的茧子,位置不同,但是它们都代表着同一种信仰。
她老的时候,手应该也是这样。
并不白净,而是像一盏用旧了的老茶壶,上面满是茶垢;年岁久了,白开水放进去,再倒出来,也能溢出满室茶香。
身后的人就这样静默站着。
她也没有动。
“老先生需要休息。”杨翼挽的主治医师摘下手套,对病房里的几人说,“请几位回避。”
病房的门缓缓关闭。
急诊科,好像病魔的到来那样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