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甯努力睁了眼皮想瞧,只是玉屏外的烛光印出一个不甚清晰的剪影,刚想看清便转身走了。
梁淑甯只当自己终入了轮回,浑身乏力得紧,呔口气继续睡着。
又听得门缝里传来一声微微吱呀,进门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家,嘬腮吊梢儿眼,与微胖的身形倒不甚匹配,看了眼床上的恹恹的小人儿,眼底又忍不住泛起酸来,兜手绞了热帕子来轻拭那玉额上沁出的虚汗。
门口几个小丫头正叙话,一个声音尖的,压着声量仍教人听得清楚,“咱在大姑娘身边伺候,这前程怕是没指望了,身子弱性子弱不说,还这样多灾多病,这次虽说是二姑娘失手将咱姑娘推进池塘子,你们方才可是瞧见刚才老爷的意思了。”
“晴玉,可怜大姑娘还没醒,你顺嘴诌什么?!”另个丫头唤作认秋,声音嫩些,仔细听带了哭腔,气得正发抖。
“我诌什么,”那晴玉身条高,脾气也不饶人,挺了两团子胸脯道,“大姑娘落了池子受了寒,老爷来了只在外间询了两句,可是连亲眼瞧上一眼都不肯,只往二姑娘的仪芳阁头也不回地去了,我说大姑娘不受宠你还跟我板犟起来了?”
门口几个丫鬟忙着去拉这起了冲的两人,却也都不敢出口反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