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后便又进了一片阴蒙蒙的梦境。
裴无洙已经困得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天很暗,雪很大,裴无洙跪在一片暴烈的大雪中,低着头,一点一点梳理怀中人的鬓发。
心里沉甸甸的,像是灌足了铅,沉得让人痛苦,叫人压抑。
落在身上的雪突然少了,不是天晴了,是头上多了把竹骨的油纸伞。
裴无洙没有理会,继续专注地梳理着怀中人。
一只手轻轻落在她的肩头,像是有些不落忍般,踌躇许久,才轻缓地开口道:“五哥。”
裴无洙的肩背僵了僵,手上动作未停,身体则不易察觉地避开了些许。
身后人恍若未觉,极其自然地顺着裴无洙的动作蹲下/身来,单膝跪在裴无洙身侧,安静无声地沉默陪伴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裴无洙终于把人在怀里安置好、缓缓地抬起头来,神色空茫地望着飘飘扬扬的雪花发了会儿呆,用早已嘶哑的嗓子无意识地喃喃自语道:“阿文说要我娶她,这辈子只娶她一个……她想念雍州的西河、甜水井与小院,我知道的,她一向不太喜欢洛阳,我早该带她回雍州的。”
“五哥,朝中如今的局势,”身侧人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