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反尔
殿中正是日光西透,大开的冰裂纹窗外翠意如蓬,湛湛的青天之上,云蒸霞蔚,绮丽如匹缎陈落,将碧空大肆染涂了灼灼胭脂色。
案头一盏茶水氤氲碧清,执笔临案而立的二人,在灿灿夕光照耀下,拉长了的影子投落在水墨屏风上,宛若一对世间少有的璧人。
江央公主正拢起小半截衣袖,握住他的手在纸上游走,声线如水一般静谧,说:“看,这就对了。”
“卑臣受教了。”陆危凝视着笔下的字,颊边不自觉漫上了一丝一缕的笑。
江央公主没有松开手,而是继续教他下一个字,随口怡然评介道:“你实在是个很聪明的学生,本宫闲来无事,教你一个也无妨。”
“不!”陆危如同被烫了一下,骤然抽手收回了手腕,双膝跪地,重重叩首请罪道:“卑臣不敢,请公主收回成命。”
被陆危撤出手惊声拒绝的一刹那,江央公主对他失礼的举动,简直讶异震惊又不解。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手,唇瓣略微动了动,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回忆了一下,不应如此才是,她仿佛并没有说什么打击陆危的言辞。
而且,陆危这是在和她耍性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