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身上也没有干爽的时候。坐在椅子上掰着手指头做算术题,不到10分钟,屁股就像被胶水粘到了椅子上一样。
每年过了五月,蚊虫就骤然多了起来。蚂蚁会绕着花盆打圈,稍不注意脚下便碾死几只,地板上就会多出那种黑色的,残肢断腿的小团团。
楼下窄巷的另一边是低矮的,集装箱似的平房。人们活得忙碌而苟且,汉子们大多都做一些体力活为生,一到夏天就打起赤膊,袒胸露怀。几家留守的女人合计着支了一个便民菜摊,不知从哪里搞来个喇叭,大声嚷嚷着菜价。
汗臭味和烂菜叶的嗖味,每年都要持续到九月中旬才逐渐淡去。
从有记忆开始,方宁每年夏天都会因为吃不下饭而迅速消瘦,呕吐和中暑晕倒也是常有的事。
据陈婉琴说,这种病症叫苦夏。
而在这种仿佛被黑色塑料袋罩头的窒闷中,这种所谓的“苦”也在她的骨头中刻成了形。
若说苦中作乐,倒也真有几年过得不算糟。
约莫是幼儿园,小学那阵吧,她会放暑假,可父母忙着上班,方继亭也要去上奥数班。这么小的孩子,不能一个人放在家里,就会被送回200多公里以外,妈妈在唐市那边的老家,让外公外婆和小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