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陆拥瑾对面的椅子坐下,坐得端正笔直,可那双规规矩矩放在双膝上的手却让他看起来仍像是个乖巧的学生,半点不见外人面前的成熟韵味。
在这个家里,只有在陆拥瑾面前,他才能有片刻时间做一个大孩子,不去衡量商场上的利弊得失,不去想父亲那沧桑又糊涂的模样,可以问出口他想要请教的一切,可以有一时半刻的轻狂任性,可很多时候他却又不敢问出那些压在他心里的话。
眼前的伯父是军政高官,分明劳心费神更甚于父亲,可却还是满头黑发意气风发,同那些政要叔伯们走在一起仍然璀璨夺目。而父亲……
这固然因为伯父真的青春永驻保养得当,可父亲真的老得太快了,从前那个可以让自己坐在肩膀上摘樱桃,可以轻轻松松抱起母亲的男人在这短短的岁月里已经真真正正的成为了一个老人,一个患了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
十一年前,从她离开这个家后,父亲就不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男人了。一场意外,因为脑部受到撞击,父亲因为创伤而患上认知障碍,世界里只剩下了他最想要记住的那一个人,再没了照顾教养他的能力。
这些年,他们父子俩都是被伯父伯母照顾保护着,伯父伯母待他如亲子,一点一点的教他为人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