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的玉米糖在炉子里化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不合时宜的甜腻。我呆呆地看着妈妈有些狰狞的面孔、有些粗鲁的动作,心皱成一团。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妈不时瞟我几眼,我不敢抬头,更不敢和她对视,只小心翼翼地低头扒饭。忽而,她扔给我五毛钱,淡淡地说了句,想吃糖一会儿吃完饭再买。我的眼泪落在碗里,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心皱了,就很难再舒展起来了。我心里的委屈和苦,又怎么是几颗糖可以弥补的。
在这样的家庭里,逆来顺受成了我性格的底色。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意识到,逆来顺受的性格可能会让悲剧成为我人生的底色。
我爸也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但至少偏心得没那么明显。每次我妈打我或是骂我的时候,我爸都会一如既往地站在旁边帮我说话。虽然,一如既往地阻止不了。
在我读初中之前,我们全家人的过活都拴在那一亩二分地上。我们那边盛产棉花,春天播种,夏天拔草,秋天摘棉花。只要我不上学,这些活便都是我的。下地干农活是我的童年噩梦,被太阳暴晒还是其次的,最要命的是,里面的虫子和蛇。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某一次我拨开一丛草,一条正在蜕皮的黄花蛇正吐着信子盘在那里。我吓得大哭,想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