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将整个城市原先一片银白闪光的玻璃大厦浇得迷雾蒙蒙的,仿佛烟瘴重重的巨木森林。
从电子机器中传出的雨声宛如灵巫催眠的咒术一般,傅竹生支棱着一只耳朵靠着手机屏幕听,眼皮一沉一沉地似乎马上就要合上,然而始终也没合上,她像是睡着,也像是醒着。
西安这边也是阴天了,没有透过窗帘的阳光,整个房间于是显得更加昏暗。屋里也没有声音,只有小屁墩儿舔食狗粮时偶尔发出的沙沙声,仿佛滴漏中穿过的细腻浮薄的流沙。
办公室里敲击键盘的声音清爽利落,修长的手指似乎变成了某种乐器,恰到好处的节奏感,与窗外的雨声融合为了一首自然的协奏曲。梅遇看了一眼窗户,原本想把窗户关上,但不知为了什么,最后还是没关。手机里并不是没有声音的,至少他可以听到傅竹生浅浅的呼吸声,就像清水滑石间的细小游鱼,摩挲着人的耳膜,带来些微令人难以琢磨的痒感。
刚才应该也没睡着,不过现在傅竹生却觉得自己好像睡醒了一样清醒。她全然忘记了微信语音的存在,开始吃面了。她吃面的声音很小,不像陕西汉子喜欢大口吸溜面,更带有一些江南女孩子吃东西时的矜持和礼仪。
忽然不按键盘了,梅遇疑惑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