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蒖蒖嫁了个秀才,日后女婿入朝为官,难保不以她出身为憾,再有人挑拨唆摆,由此夫妻生分,乃至离绝,也并非全无可能。不若现在就嫁个门户相当的,日后夫妇吵起架来,她底气也不输夫婿。”
蒲伯无言以对,亦知秋娘意已决,再无说服她的可能,只得作罢。于是杨家问名纳吉,按礼数行聘,并定下了婚期。
明州常有高丽、日本的商船往来,秋娘每年总会去一两次,采购一些珍稀药物和食材。女儿亲事既定,秋娘即把明州之行列入行程,细细列出欲采购之物名单,又将店中诸事安排妥当,遂带蒲伯前往明州。
这期间杨盛霖奉父命前往京城临安探亲,不意巧遇临安富室聘请至京主理宴席的缃叶。
缃叶回到浦江后绘声绘色地向蒖蒖讲述与杨盛霖相遇情景:“杨公子穿着绿衣袍、乌皮履,打扮得像个新科进士,但是手摇高丽摺叠扇,头抹临安时兴的香发木犀油,油光水滑的,看上去不大庄重。看见我笑着问好,我便问他从哪里来,他说:‘刚在齐云社看蹴鞠呢。’我打量他这装扮不像是从球场来,除了发油,他身上也香得很呢,像是女人用的香,便问:‘怎么公子看球看出了脂粉香?’他不慌不忙,回答我说:‘我看的是女子蹴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