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柔软的绸缎被窝中,只觉浑身不自在,辗转许久未眠,只得将床幔一撩,低声唤道:“青杏!”
外间亮起一盏烛火,青杏揉着惺忪的睡颜道:“小姐,何事?”
“我睡不着,你上来陪我吧。”明琬掀开被褥,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明琬向来没有什么小姐架子,与青杏名为主仆,实则更像姐妹,常挤一张榻睡。
但今时不同往日,洞房喜床,焉有丫鬟上去的道理?
青杏有些踟蹰,朝门口张望一番:“小姐,这不妥……”
“有何不妥?都后半夜了,不会有人来。”何况,闻致必是厌极了这桩婚事,又半身不遂,怎么可能有兴致来洞房?
青杏拗不过明琬,只好吹了灯,小心翼翼地沿着床榻边沿仰躺。窗外灯火阑珊,影影绰绰一点昏光,熨烫着两位少女的心事。
“唉。”明琬忽的长叹一声。
“唉。”青杏也跟着叹了声。
主仆二人睁眼看着黑漆漆一片的陌生帐顶,有一搭没一搭地絮叨许久,这才枕着四更天的梆子声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才发觉下起了小雨,
按礼,新妇进门的第二天要早起,给公婆奉茶。但宣平侯夫妇已经不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