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的斑驳光点。厚实沉静的树冠,以及压弯了枝的杏黄果子。满载时光流逝的丰盛印迹,随习习秋风招摇晃荡。
她走时,她也种一棵就好了。说不定,今也已亭亭如盖矣。
苦笑一下,尹滢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心知肚明重要的并不是树,而是种树的那个人。那之后的第三年她才在课本上看到归有光那篇通篇无华,唯独末尾让她记忆尤甚的《项脊轩志》——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大多数人,言说他人时清晰透彻头头是道,常常令人信服却难以使人感动,只有讲起自己,哪怕只言片语三五短句,藏着掖着也掩不住的真情实感才叫人动容。尹滢想,让她印象深刻的大概也正是归有光那点题外话一样,与全文主题毫无关联的,悼念亡妻昔人不复的浅薄思念。
别人的,她自己却没有的,无往思念。
裹挟馨香的风起时,女生端正脑袋,收回视线,并在看到不远处从单元楼朝这边走来的人时,恢复以往的平和神色。
“怎么,想吃?”周倞屾笑得很自然,站定在那辆土拨鼠旁,微微扬头看着那棵被尹滢端望了好一会儿的枇杷树不无揶揄的说:“眼巴巴瞅半天,要不是腿脚不利索早动手了吧?”他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