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多敢设想,而是应无臣不经意间对她的展露。
“故而呢?”
与君辞的肃然不同,应无臣始终云淡风轻,他轻挽广袖,手执酒壶,亲手为君辞满上酒樽,凝光的清酒落入青铜的酒樽,咕咚声沉闷而又悠长。
“故而?”君辞锁眉,偏头困惑地望着他,“你志在天下,我为北朝军将,你我日后指不定会兵戎相对,我们如何成婚?
你可有想过,我阿耶若是知晓你真实身份,日后他如何面对君氏先烈?”
人活一世,必有坚守。
身为子孙后代,在君勀与君辞眼里,君氏忠烈之名不容有污。
君勀若是知道应无臣不是应氏真正的九郎君,日后也不会是置身事外,一心寻找鲜亮君主辅佐的能臣,而是一心谋夺天下的霸主,他该情何以堪?
他为何催她嫁人,便是不愿她陷入这一滩泥沼,日后应无臣当真振臂一呼,剑指天下,他就会明白,他以为的维护才是真正的将女儿推入无可自拔的漩涡,他又该何等自责?
这绝不是君辞乐意见到的局面。
长睫微垂,轻轻扇合,应无臣一时沉默。
他也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宽袖遮挡,雅态尽显,浅尝辄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