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是正经主子娘娘,透露个一星半点的碍不着什么事儿。
祁果新正上搅着豆子腾不开手,连声高唤了几声茵陈,催促道:“快,往我脸上抹两把灶灰,下点劲儿,往长里迤开。”
样貌上不狼狈着些,怎么凸显出她的用心和付出呢?
屋外,皇帝悄没声儿的来了,摆摆手让膳房的人别作声,微微俯身贴在直方格平棂风窗上,从窗格子里往里一瞧,屋里就皇后和她的贴身丫头,还有几个司膳小太监既当先生也打下手。皇后灰头土脸的,汗珠儿顺着额角往下滴,模样虽倒灶了些,皇帝发现皇后专注的时候眼神里有闪烁明亮的光,她垂眸望着锅里的豆子,嘴角弯着若有似无的微笑,皇帝看着看着,竟品出了几分柔婉娴和的意味来。
这一瞧,皇帝突然觉得心里头不舒畅了,有点酸麻拧巴的感觉,具体也说不出到底是哪儿不爽利,就整个人披虱子袄,别扭,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皇帝早习惯了万事尽在掌控的感觉,抽不冷来这么一下,越不明白就越往深了想,越揪细那股子难以言喻的诡异感觉就越叫人难受。
不好!皇后回头了!
皇帝身手敏捷,又占了个腿长和四开衩的优势,大步一迈躲到了大红抱柱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