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见你结婚,也许看不见,那也是命数了,但我到底是不服的,为什么你也要嫁给那样一个男人去?你是他第一个太太呀,可从此你又要见他再结多少次婚呢?”爱佳已然不知她母亲长了一张什么的面目了,只觉得那是很可憎的,甚至比二太太还要可憎呢。瘦的几乎没有一点肉的手抚过她的头皮时,她忽地浑身不止地打起冷颤来,使她一阵又一阵颤抖着,在摇摆不定的憎恨之中,她无法重拾对她母亲残余的一丝怜悯了。只知道那不过和恨意一同混合了,是恨带来悲,或是悲生出了恨呢。她只将母亲那只手扯下来,回过脸来望她,那张可憎的面目在顷刻之间化成了浮萍的幻影,她便怔了一怔,再望见的无非是母亲倒在冰冷地面上的一具身躯。于是不久后,只是又一场雪下过之后的某个夜晚,她母亲便死去了。
爱佳再次去见浮萍。已是细雪重又飘扬的日子,她在舞场外头等她出了门来,到一所典当行去。浮萍对她笑道:“您别进去了,里头脏、乱的很。姨妈在里头抽大烟,她托我将她这几年来的行当都当了去。”爱佳道:“当什么去?”浮萍便回了她的话:“一些“赃物”,这里头有从我身上刮下来的,也有从别的女人身上摘取下来的——你瞧,这对镶足金的玉坠,分明是一个叫莺莺的女人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