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的妒恨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早已留下无数个血印子的手臂,直至爱佳唤她道:“浮萍小姐。”茶水在爱佳因过于幸福而颤抖起来的手里递到了她的手中,她的眼泪顺着这杯滚烫的茶水一同重又流回了咽喉里,她只咽了一口,而后便永远地咽了下去。
当浮萍终于意识到自己与爱佳的交际会令起许多后人的效仿时——即一个□□来讨好一位妻子的戏码。那便是她与爱佳的最后一次相见。爱佳终于进了舞场来见她,直走过姨妈的身边,一路到她房里头。因那时浮萍又发了病,几乎将血呕出来,她一手抓着床沿,忽地抬了眼,见到爱佳拢了拢毛领子,坐到她床沿边上来。她那时已然分不清帐里帐外。只见幔帐是放下来的,垂到地板下,小窗也开着,雪夹着风吹进来,直拍打在爱佳半边悲天悯人的脸上。浮萍并不知她为什么来,只是问:“你今天又要到哪里去?”爱佳道:“结婚呀。”浮萍亦看不清自己究竟置身于梦里梦外,只知她头上并没有悬着那两个巨大的红灯笼,床边只摆了一张铜黄色的梳妆镜,爱佳扭回脸坐在镜前。正是这时她恍惚地记起来莺莺死去的那一天。她周身打了一个冷颤,几乎立刻直起腰肢来,她忽地不再发出痛苦的呕声,只是仰着脸来看爱佳,又问她一遍:“你今日结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