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去喝一盏茶,坐着与她父亲聊聊天,直聊到傍晚才乘上车回家去。有那么一个晚上胡安出了宋家大门直到大街上走,挥来一辆人力车,人力车还未到跟前,宋家大门内急急跟出来一个人,是爱佳父亲的账房,亦可说是宋家的管事,他非常尊敬地叫住胡安:“胡少爷,请您等等!明日中午爱佳小姐约您去看样布。”
胡安已经乘上了车,蒙蒙胧的夜色中,他像是对账房点了点头。实际他不知自己为何会点下头,在他活着的一些时间里,他常常不知道自己应承了什么事儿,遗忘了什么事儿,在糊糊涂涂里度过日子是胡安一贯的本事。车夫很勤快,不一会儿就把他拉到了他自己的家里,胡家一朝落败在天津内已人尽皆知了,胡安递给车夫一个大银板,车夫很规矩的往口袋里摸索了一番,找出零钱来还他,从前胡安从没收过这样散碎的钱,如今他接在手心里了,却觉得原来这样重。人力车一走,他抬眼一瞧,父亲正站在大门前送客,他认得那是与胡家有过生意往来的金商,他看见了胡安,好歹叫了一声“爷”,在这几年他确实没少给他店里头进账。
金商乘车走了,父亲却仍在大门那儿等着他。胡安一拍长褂子上的雪花,点了头便跟着他父亲进了门,家里头现在少有人伺候了,毛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