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还是头一次看到陆明修的身体。
平日里包裹在深色锦袍中的挺拔矫健的身姿,如今褪去了遮蔽物,露出了精壮的胸膛,上头纵横着数道伤疤,有深有浅,看起来至今尤为严重的一道,从左肩一直到胸膛前,都留下了不浅的痕迹,至今犹有伤疤。
安然的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
陆明修能将平远侯府复爵,靠得就是他的赫赫战功。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都是自己一刀一枪拼来的。如今京中不少人说起平远侯陆明修来,都是觉得他深得皇上的宠信,是被皇上重用的权臣,不由都感叹他命好,皇上尚在潜邸之时,便与皇上结识。
好像陆明修能有今日,都是平白无故、天上掉馅饼一样。
可谁又能知道陆明修风光的背后,是他在战场上刀光剑影的厮杀得来的?
只是站队来支持今上的勋贵们,自然比不上军功在身、平定外敌、内乱有功的平远侯。
这些道理,安然早就明白。可是如今看了,却只剩下心疼。往日里心疼陆明修的种种不易、种种难处;如今真切的看到这些伤疤,心中的难过有了切切实实的寄托。
有些伤痕若是多偏一寸,可能她就永远没有机会认识陆明修了。
安然心里头十分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