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两个月前这孩子刚回来那会儿,眼底那抹笑又不禁泛起些许涩。
从前多么闹腾的一个人啊,怒马鲜衣,飞扬恣肆。身上那股冲劲,连她这把老骨头都情不自禁深受感染。才三年,就叫搓磨得没了模样,穿一身孝也掩不住通身戾气,跪在自己父皇尸首面前,也没半点应有的哀伤。
她是太皇太后,是先帝的嫡母,他的皇祖母,亲眼见证这场血洗,原是该厉声痛斥的。可面对他,她到底忍不下这心。
若说苦,这三年,当真没人比他更苦了。
还记得他刚被押去西苑那会儿,自己还去看望过。
都被贬为庶人,众叛亲离了,他还嬉皮笑脸地跟她贫,一点不把幽禁当回事。问他原故,他倒是一扬眉眼,自信满满,“她不是还在等我吗?有她在,我便没输。”
那时她还欣慰来着,谁知后来竟……
就在今早,他寻自己帮忙的时候,她还问过他:“恨吗?”
他说:“恨。”
回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也是,能不恨吗?
他把那丫头当作黑夜里唯一的灯,可她却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狠心地熄灭了。
只是既然这么恨,又为何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