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很好,不用开灯,径直走向书案,找到紫砂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冷冰冰的茶水,像喝酒般喝了两三杯。尽管他低着头,可是余光还是瞥到了她清幽的影子。
锦幔正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系着盘扣。
这么难系的东西,刚才是怎么解开的。他想出门,却不想经过锦幔,便打开窗户,准备从这里翻出去。
“且慢……”锦幔握紧衣角,心中有一团阴郁,刚才的狂风暴雨不但没有让它消解,反而越积越多,压得她快要炸开。
“白公子,我实不稀罕你的官职,也不稀罕一个妾室的名分。我不奢望你能认认真真地看我一眼,也不奢望你能客客气气地和我说一句话。离开沐州的时候,陈太婆让我离你远些,我答应了,因为我知道自己最好的出路是做蚕女,最不济是在院子里做侍女,但是……当我看见你,我却把这些都忘了,只有一种奋不顾身的冲动,不怕得失,不怕输赢……”
她咬住唇说:“我觉得你也一样。”
什么一样?白尊笑笑,跳起来抓住窗楞,用力牵引,纵身跃入青涛耸动的竹林之中。
“我实不稀罕这些……”
云层遮住月色,孤寂的屋子里,一位长发飘飘的美人在吟着这句,如一只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