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她的整条腿都高肿起来。下地是不可能了。但是跳着一只脚扶墙干些家里家外的细碎活儿还是可行的。她昨夜在炕上咬牙思索了一宿,反复回味伏泰正说过的话并自己那些无脑的蠢话,思来想去,铎儿拜了师父还未送过束侑,又经常在隔壁混饭,自己没些表示也不好。但是家里就这些东西,自己有的人家也有,自己没有的人家都有,反而送不出手。
这样琢磨到半夜,她忽而想起丧事上那些孝服来。这是她两回丧事下来所存最多的东西,若糊了浆纳成鞋底鞋面,倒能作得几双好鞋。
伏泰正与花生两个虽有些胡人的靴子并草鞋,布鞋似乎还没见他们穿过。等秋来天寒,布鞋自然是最舒适的,不如趁着自己不能下地,给他俩一人做上一双鞋,也比这样荒废着强。
是以次日一早起来,晚晴便扶墙跳了到后院麦场上,把去年的苴麻杆抱出来摊开晒上,晒过了霉气便坐在大槐树下撕上面的麻皮。这样撕了一整日,撕得虚虚两大筐麻皮,连水也顾不得喝一口,哄铎儿吃饱睡了,也舍不得点油灯,便坐在月影光亮的院子里搓起麻绳来。
搓麻绳要沾水,麻质粗糙十分费手。在伏水氏活着的时候,这些粗活是从不肯让晚晴干的。但是如今伏水氏已死,她接过来也是十分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