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是个阴天, 虽已开春了, 但天时乍暖还寒, 竟比深冬时还冷,北风裹挟着雨雪噼噼啪啪地打在轩窗上,没多久便湿透了窗纸。
紫绶自生下孙登之后便身子不好, 镇日卧床不起。这天她昏昏沉沉地睡到巳时时分,只觉浑身发冷,竟生生被冻醒了。
她疲惫地睁开眼,只见侍婢南烟正蹲在榻边,一手瑟缩在袖子里, 一手用火钳子拨着铜盆里的炭火。炭火温吞吞地燃着, 似乎随时都会熄灭,偶尔有暗红的火星一闪, 像是困顿眨动的眼。
紫绶撑着身子坐起来,道:“炭火不够用了么?屋里为何这么冷?”
南烟见她醒了, 忙放下火钳上前搀扶,道:“自从徐夫人掌管内廷以来,咱们的炭火什么时候够用过?都被她明里暗里克扣了,将军又不肯替咱们做主,只能忍气吞声罢了。夫人既是醒了,奴去里屋把小公子抱来吧, 小公子的屋里还有几个火盆, 奴也一并让人搬出来, 也能暖和些。”
紫绶点点头, 南烟便去了,一会儿,抱了孙登出来,小心地递到紫绶的怀里,又吩咐小丫头们把从屋里搬出来的火盆摆在榻前。
屋里好歹添了点热乎气儿,紫绶掀开襁褓,只见孙登正睡着,只是睡得并不安稳,小小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