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时时分,厨下正紧着炊造将军府各处的饭食, 烟气蒸腾。侍婢文鸢提着一方玄漆食盒从厨下出来, 老远便看见谢夫人身边的青钺和朝歌带人过来了。果然不愧是正室的排场, 浩浩荡荡两排粗使丫头,后头还跟着袁夫人身边的袁朱和兰汐。
文鸢生怕被人看见,忙从后门走了,一路穿过林苑回到屋里一看, 只见步练师正在妆镜台前坐着。
步练师自从被谢夫人掌掴之后,面上的伤时好时坏, 一直拖延了月余,才渐渐愈合, 只是留下了几道细细的疤, 加之淤血未散,面上青一块红一块的, 还夹杂着脱痂后新生的嫩肉, 不复旧时娇丽。如今她每日最常做的事,就是坐在妆台前一层层地往面上傅粉。
文鸢进屋见她又在擦粉,劝道:“夫人,您正怀着身孕呢, 胭脂水粉还是少用的好。”将手中的提盒放下,收起了妆台上的一匣妆粉。
步练师由着她收去了,只怔怔地盯着铜镜, 痴痴道:“文鸢, 你说我的脸还会好么?”
文鸢从镜中望见她神情痴惘, 道:“会好的,如今入秋了天气渐凉,夫人的伤处不会再像夏时那样三天两头地溃烂了,况且夫人如今怀孕入府,虽名分未定,但母凭子贵,将军看在夫人腹中孩子的份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