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湄看着他,裹起被子坐直了腰,萧澜摸摸她脑门道:“不知道该怎么说?记得几句就说几句。”
哪里是记得几句?
她都记得。
延湄沉默片刻,然后,将当日霍氏与她的对话,从头到尾,几乎是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她记性极好,有些地方甚至能惟妙惟肖地模仿霍氏的语气,萧澜渐渐听出了冷汗——他一向知晓霍氏的强势,就在方才也猜过霍氏可能会以太后的身份施以威压,再或者给延湄高高带上一顶“贤后”的帽子,训导她该母仪天下,该给自己的夫君纳妃。
可他万没想到,霍氏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什么叫“再怎么喜欢也不过是因为没尝过旁的”?什么又叫“延湄就与东街那家松饼一样”?
霍氏早已将他对延湄的情意瞧得分分明明,却还对延湄说这样诛心的话,可有想过他半分?平日的嘘寒问暖,慈眉善笑演得也真是累。
延湄看他面色发白,伸出手搂着拍一拍,说:“澜哥哥,别气。”
萧澜头埋在她肩膀上,闷声问:“怎不早与我说?”
延湄与他顶顶脑门,慢吞吞应道:“她是母亲。”
——她当日的确还没有想明白霍氏的话,可也并不是对霍氏的非善意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