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缝隙漏进些些微光。隔着他,她看着天花板像溪舟上下起伏。那一瞬间像穿破了小时候的洋装。想看进他的眼睛,像试图立在行驶中的火车,两节车厢连接处,那蠕动肠道写生一样,不可能。枝状水晶灯围成圆形,怎么数都数不清有几支,绕个没完。他绕个没完。生命绕个没完。他趴在她身上狗嚎的时候,她确确实实感觉到心里有什么被他捅死了。在她能够知道那个什么是什么之前就被捅死了。他撑着手,看着她静静地让眼泪流到枕头上,她湿湿的羊脸像新浴过的样子。
李国华躺在床上,心里猫舔一样轻轻地想,她连哭都没有哭出声,被人奸了还不出声,贱人。小小的小小的贱人。思琪走近她的衣服,蹲下来,脸埋在衣裙里。哭了两分钟,头也没有回过去,咬牙切齿地说:「不要看我穿衣服。」李国华把头枕在手上,射精后的倦怠之旷野竟有欲望的芽。不看,也看得到她红苹果皮的嘴唇,苹果肉的乳,杏仁乳头,无花果的小穴。中医里健脾、润肠、开胃的无花果。为他的蒐藏品下修年代的一个无花果。一个觉得处女膜比断手断脚还难复原的小女孩,放逐他的欲望,钓在杆上引诱他的欲望走得更远的无花果。她的无花果通向禁忌的深处。她就是无花果。她就是禁忌。
她的背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