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皱眉,暗道这照华未免高估了自己。
几日未见,孟长慈已经病入阴里,整个人瘦脱了形。他穿了一件单衣,偎在被子里,再不复从前风采,几个月前还是公子玉无双,现在却成了金箔纸人,呼吸微弱,喉间尽是毕剥之声。
孟长慈的神志还在混沌间,眼角处微微撑开,一簇簇扇面似的睫毛因水光而染上一层光彩,他惨白的唇微微阖动,殷素问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什么,必定是:“公子来了?”
殷素问看了一眼身旁的照华,见她面色淡然,也不说什么,不过是施针开药,待孟长慈睡安稳了些便出来。
世间人皆说孟长慈穷酸,那穷酸士子四字便是为他度身定做,据说当初他赴同窗间的宴席,见一枚包子掉在地上,竟偷偷捡起来剥了皮妄图去吃,叫人瞧见后好一顿奚落。而后他成了皇家快婿,此事便在坊间大肆流传开来,每年科考,便有人拿出来当作谈资笑料。
此事殷素问的确有所耳闻,但毕竟是人家私事,他一个局外人,不好插嘴。却是有一年,也是冬日里,孟长慈就这么病倒了,殷素问受照华所托来为他诊治,施诊时难免诸多痛楚,为了规避这些,便与他闲聊,聊着聊着,竟扯出些陈年旧事。
孟长慈幼年家贫,虽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