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一声比一声高地同大姨聊天。
说到近来盂兰节,大姨掉了几滴泪,屈起手腕揩,音调走样,已微微有了哽咽,“今年你回来,月寒回来。这节一定要好好给爸过,他辛苦一辈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每一分钱都要留给家里。”
李月寒咽下一个哈欠,眼尾冒出泪花。旁边苏护和许娘的表情也稍稍木然,像走错片场的观众,可又不好开口中途退票。
大姨掉了几滴泪,见没人回应,自己也感到无趣,埋头捡起几根菜继续择。
李月寒曾经问过许招娣——外公是个怎么样的人。
那时候初夏的天蓝到发黑,吃饭的方形木桌搬到屋子外面,一盏灯光支起一片亮。
她跟许招娣拿浆糊包福纸,小簸箕堆得叠叠高。
一开始问题怎么开始,李月寒也不清楚,只知道那是她和许招娣为数不多和睦相处的时刻。大概也是个俗套开场,不是问你难不难过,便是问你爱不爱他。
李月寒挑了后者,许招娣手上的动作稍稍凝滞,然后继续,“不清楚。”
李月寒:“为什么?”
许招娣:“有爱有恨。爱得心生埋怨,所以才恨得百般不得。”
李月寒不解,但她没继续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