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寄进去,打量了王谧的住处。王谧有些局促,搓搓手道:“这是临时在建邺赁的房子,简陋得紧,你见笑了。我去烹茶。”杨寄摆摆手说:“我一个粗人,喝茶也喝不出滋味来,你倒一盅滚白水也罢了。”
他喝着没滋没味的白开水,心里有无数的问题,眼前这个人,脸色较往常少血色,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没来由地颤动着,杨寄虽有些怜他,但还是决定开场就吓他一下,力争吓出实话来:“原来你是桓越的人!怎么还敢住在建邺?”
果然,王谧周身一战,眼睛失神地望着杨寄,居然不敢直视,很快下瞥视线,指尖颤动得更加厉害,好久才期期艾艾说:“我家原是桓氏的荫户,虽小有田亩,但还是仰赖桓氏士族鼻息,族中读过些书的,便有做小吏的资格——譬如我。”
杨寄点点头,说:“可是如今你晓得,桓氏一族是怎样的情形了。”
王谧脸色惨然:“我知道,不幸在京的桓氏,已经全部捉拿,已经送了几枚桓越的亲族的头颅到他所在的庐江郡了。但是谯国桓氏,除却在京,还有大支的乡党亲族,分布在各郡。日后成败,也未必见分晓。”
“那你呢?作何打算?”
王谧道:“我一个小吏,随风飘而已,能有什么打算?桓公也曾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