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歪戴个帽子,半啦腚坐在摩电车内正前方的椅子上,嘴里哼着《满洲姑娘》小曲儿,左手握着铁制的启动栓,右手操纵另一个把柄在一个有刻度的圆盘上来回滑动,还不时的用脚踩着脚下的一个响铃,发出“叮当”、“叮当”急促的铃声,警告路上的行人和车辆注意一点,有摩电车来了!注意一点,摩电车在两条铁轨上跑,拐不了弯儿,压死白压。
虽然过年了,可哈尔滨还是死啦冷。摩电车内的温度和大街上几乎没有什么差别。车窗的玻璃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冰霜上有很多洞,只不过洞的上面结上了更薄的一层霜。这些洞是乘客向外张望时看不到车外的街景,用手抠出来的。摩电车的司机就没有乘客那么惬意了,他得不断用木片刮去前窗玻璃上的冰霜以便瞭望。最辛苦的还是售票员,收钱、撕票、收票,由于手必须暴露在外面,常常冻得通红。
那个时候的技术水平有限,摩电车行驶在铁道上,一点也不平稳。郗世贵的身子随着摩电车晃来晃去的,急促的铃声,仿佛就像他的心情一样。那前儿在哈尔滨的大街上,到处都是穿制服的宪兵、警察,还有穿便衣的特务,随时都会拦住行人盘问、搜查。老百姓不懂政治,也不敢过问政治,就凭特务的一张嘴。特务说你是“思想犯”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