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目前还不清楚。不过,这些都是外一层的人,不必分神。《尉缭子》言‘力分者弱’,孙子也说众寡之别在于专,‘我专为一,敌分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则我众而敌寡’。只有紧盯着紫衣人,查明此人消失的真相,找见他的下落,这事才能了结。”
“嗯。”
游大奇独自躺在那只小篷船里,心随着月下水波和船身一起摇荡起伏。
这一昼夜的遭遇,比他之前活过的二十八年更难、更长,也更滋味莫名。先是脸被划烂几十道口子,从一个俊男子成了一个丑怪之人,生念顿丧,投水自尽。接着被桑五娘救起,竟结成了姐弟。觉着这寒凉人间,尚有一个人能对自己赤心赤意地好,自己的心也终于起死回生,愿意尽一切力量去帮这位姐姐寻回自己的儿子。这一死一生,真如蜕蛹化蝉一般,痛到了极处,却也乐到极处。这乐,并非狂喜大笑,而是如身子下这只小船,原本漂泊无依、无所归止,这时终于找到这个水湾泊处,被一根缆绳牵系,才终于得安得宁。穷、苦、患、难,都再不必怕。
然而,桑五娘一段话却立时勾起他心中那片痛处:明慧娘。
昨天傍晚,在汴河岸边,远远望着明慧娘背影,他还诚心动念,要在明慧娘眼中做一个儒雅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