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没读过书,年少时在家中养蚕缫丝,及长大出嫁后则日日织锦,哪里听过这许多趣事?且她最是好奇的,是以听得十分津津有味。而汤玉瀚却是从小看了无数杂书的,因着家事,早抛了下去,又有多少年不曾与人说过这些无用的闲话,但是现在却搜刮腹中故事,只为听她仰着头睁大眼睛看着自己问一声,“真的吗?”
又眨着眼睛笑道:“好稀奇呀!”
其实真的假的,稀奇不稀奇又有什么要紧,最要紧的是云娘开心,然后汤玉瀚便也觉得自己的心胸是如此欢畅。
几年了,他失去了欢喜的感觉已经有几年了。家族的变故,祖父的期望,还有一直缠着他的怨恨、打击,使得他一直有如背负千钧重担而行,但只要没有被那千钧重担压倒便还会一直向前;又如一直张开的弓,只要弓弦没有绷断便会开着。
现在他有了云娘,便似将那重担放下,将那那弓松开,心神焕然一新。
是的,他不应该,不应该如此随意地娶了亲,他的亲事应该是认真计算家势背景,权衡利弊得失,商定彼此责任之后,才能选定的,将来要为汤家的复兴助一份力。
就像祖父在信中骂他的一样,他是昏了头了。汤玉瀚也承认自己是昏了头,可是他更知道自己却没有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