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得多。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前她妈总说她矫情了。她珍视过的,刻意保护过的,自己的那些少年独有的敏感脆弱的情绪,其他人并非不想保留,只是她还不知道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开始面对她如今需要面对的一切了。他们的那些情愫,就是那时开始消失的。
所以,她清楚她很快也会成为自己曾经很不解的那种“没有棱角的大人”了。但真正可怕的是,她也像她的妈妈一样,开始觉得过去的那个自己,是因为过得太好,所以才那么的矫情。也是,换了她,在她为着下个月的房租水电气物业费发愁的时候,什么都不愁的人却在苦恼怎么克服对陌生人的恐惧、因为别人一句拒绝就气上几天,她也会配着白眼骂上一句“矫情”。自负如她,在生存和自我这二者中,她终究还是没有一点犹豫地,选择生存。
直到第一笔工资下来之前,她都住在妍妍家里。妍妍是跟同事合租的,房间里有个短沙发,安洋睡了一个多月。虽然妍妍和同事那时都还没有提意见,但她知道她该尽快搬出去,一直在四处看出租房。林展知道之后,说他来帮她找地方,安洋没有推辞。她知道林展朋友多,又熟悉这里,比她一个人继续四处乱撞要好。很快,他带着她看房子、签了租约,还帮她搬了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