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的小时候,听起来很快乐呢。”
他抓住我的手腕,去遮住他的眼睛,看不到光后,他紧张的唇角放松了下来。
我想他一定也曾经活得很累,才会连我这种人都说快乐。
“跟我来。”
他拉我起身,领我去里屋,给我看他刚刚画好的画。
是一只鹿,一只橘灰色的小鹿,在月色下一跃而起,头顶是幽暗森林,脚下是炼狱炎炎。
“不知道你的童年时候,是否曾经也在山林原野间奔跑而过,像一只灵敏的小鹿。”
他说着话,大拇指同时摩挲我的手掌,一遍又一遍。
他被颜料侵染过的指纹反复磨蹭我的掌纹,仿佛在着我,而指纹间的沟壑,便是一颗心的距离。
“小鹿,你觉得我像小鹿么?”
有我这么肥硕的小鹿么?
我是野猪。
我撇过头去,从他手里扯出我的手。
此际,我的手心又柔软又潮湿,像是干旱已久,又被过早收获的白萝卜,发出独有的辛辣味儿。
“嗯,你的眼睛像小鹿一样。”
这是我听过最美的话,对话入座也不显得可耻。
2017.1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