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对那面墙板厚的毛边纸发泄似的甩墨点子,到某天深夜她不知道从哪间仓库抢出来几颗人头。
你看见她拖着快成文物的雕塑架子一路腾着越过膝盖的灰尘飞扬而来,门一扣,把你锁进教学楼底下的那间不透风的小仓库。
又在每一个心血来潮的黄昏,提着铲子对着你的刚刚成型的人塑一通乱铲。
“重做吧。”
之后你才明白:你得益于她。
她用学校闲置的资源供养了你两年,当你终于有心主动把她连人带铲子的请进那间小仓库的时候。
她的回信:“刚结了个婚,忙完说。”
那时候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她家楼下。
她呼哧呼哧的跑下楼,跟你指着她用十年的积蓄买下的房子。
“那层,你看见没,亮灯的。”她急乎的指给你看。
“噢。”
你抬头,整栋楼的屋子都是亮灯的。
“我结婚了。”
她抬腿大幅度的拍拍裤子上的灰尘。
“恭喜你”
“你们家你买房?”
你侧头问她。
“我一外地人。”她抬头冲着窗口的一个人影挥手:“要是别人赶我,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