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初崩,合宫上下的宫人妃嫔皆在傅诤命下被禁足在各自的宫室内,而作为历代皇帝寝宫的养心殿在今夜更显得死气沉沉,被独自丢进里头的岑睿一连打了好几个哆嗦。
冷风从没合严的窗缝里钻入,寒气从脚底心一路攀到岑睿的脊梁骨。她瞅了眼那张孝文帝才躺过不久的金榻,脸扭曲了下,在角落里寻了个短榻,裹了个薄毯,预备将就着过这一夜。
辗转反侧许久,岑睿终朦胧得了些睡意,眼皮堪堪合上时,一缕黑影从她眼皮底下飞快掠过。缩在毯子里的岑睿晕晕乎乎地眨了下眼,又揉了一揉,忽然一束黯淡微弱的光芒洒在她面上,一色白裳在眼前微微一起一伏……
岑睿愣了一愣,头皮一麻,扯开嗓子嚷了声“鬼啊”,一屁股翻滚在地上。抱头抖了个半天,岑睿见那片白衣安然不动地垂在她前方,揪着紧巴巴的心肝顺着衣角一寸寸看上去,就见着了自己的首辅大臣一手笼着烛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如果没有看错,那双淡然如许眼中清楚地写着“鄙夷”两个字……
“……”岑睿气急败坏道:“放肆!这是小王……朕的寝宫!”
你他妈乱闯差点吓死人不偿命便罢了,竟然还敢鄙视我?!
傅诤指了指隔壁暖阁,不慌不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