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阿姨要见我,给压岁钱,夸奖一些我压根儿没有的优点,中午的饭局一直延续到晚上,换一批新的人,说的却是同样的话。
到了晚上八九点钟,我已经在两轮饭局里被逼着吃了很多杂乱的东西,喝了又冷又热的饮料,听了满耳毫无意义的寒暄,我感到疲惫不堪, 可是饭局还没有一点儿要结束的征兆,我的爸爸妈妈分别在我的两侧和人们推杯换盏,推杯换盏,推杯换盏。
好像永远不会停下。 我因此想起了北京的聚会,从前我以为这是两代人,两个圈子,审美癖好和兴趣所在完全不同;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发现他们根本是同一个人,他们是他们年轻的时候,他们是他们老去以后,他们热爱的东西披着各式各样的皮毛,但却有着同一个灵魂,不,两个,一个叫名, 一个叫利。
我想念北京。事实上搬到广州之后我一直在想念北京,可是这一次, 似乎和从前不一样。我很少想起那些会所和豪宅里的聚会,因为我这几日似乎并没有离开它;我想念扛着比我还高的展板布置新闻发布会,我想念因为多睡了五分钟而不得不左手刷牙右手梳头,我想念蹭四号线地铁里的Wi-Fi回邮件不小心坐到终点站,我想念公司楼下的肉夹馍——工作十二个小时之后我可以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