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推进塘里。
惠圆捡了七年鸭蛋,中间不断有小鸭/子进来,大的产不了蛋的被卖掉。小鸭/子都是跟着惠圆在床头长大的,黄绒绒的毛褪了,才让大鸭/子带着下水。有天,有只小鸭/子没活成,惠圆把它托在手心难过了好久,朝它又吹气又呼吸,希望它能挺过来,徒劳无功。
她想报考医科,郎中说,你爸给我托梦了,不让你学医。惠圆选了外语系。
临走前,郎中说,今年鸭蛋腌得多,腌了九十整,让你吃个够。
惠圆说,二爸,照顾好自己啊。
郎中送惠圆去火车站。先坐了小公共汽车到县城,再从县城坐汽车到另一个城市,惠圆还没坐过火车,郎中说,那就坐火车吧,放年假再坐汽车。火车站也有长途车到惠圆学校,票价便宜,就是时间比火车长。
二爸,不然我坐长途车吧,反正来得及的。
郎中不准。
惠圆隔着火车窗看朗中在站台上不走。她的泪流下来。觉得这就是“别离”了。她也舍不得离开二爸。
等毕了业,她就回来,或者,把二爸接去,惠圆这么想着。
火车开动了,郎中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再远些,就看不见了。
初到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