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落到了娅枝的眼里和心里。
她真的,很羡慕卢妈妈。
尽管无论是在卢定涛他们,还是如今四处纷扬的新媒体那里,女性应当独立和自强的观点都毋庸置疑,但娅枝总是莫名觉得,卢妈妈这样的女人是不同的,就算她不像这样娇小动人,就算她没有一双白白嫩嫩、比娅枝的还要小的手,就算她不是出生在大院里的女孩子,就算她没有一个宠爱妻子到了极致的丈夫,只要凭她那双五十多岁依然澄澈得天真的眼眸,她就理应无忧无虑地活着,远离世间的一切阴霾……离得要多远有多远。
每一次见到卢定涛一家人,娅枝都听见卢爸爸亲切地将妻子唤作“小梦”,将她从年轻女人唤到了中年妇人,以至于久而久之,这些曾经作为邻里的年轻孩子都忘了这家女主人的真姓,私下里交谈时也称她为“梦阿姨”,长大了不好意思再唤却也改不了口,他们孩提时的“梦阿姨”就进阶为了“梦姨”。
娅枝想,这样的人生离她太远了,她是一出生就没有完整家庭的孩子,不但如此还要担心惶恐着,被荫蔽在母亲时刻会发病的恐怖里。
娅枝是秋天生的,不过生日的原因说起来又带着悲剧色彩,因为这一天过后几天便是姐姐的忌日,巧得很,巧得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