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偶尔摸摸她的头。
火车到达永平,妈妈的姐姐带着女儿来接站。妈妈和阿姨在出站口见面,抱成一团相拥痛哭。那时候她什么也不懂,不明白什么伤心事需要她们俩哭得如此用力。
阿姨家住在小巷深处,灰黑的墙头,墙角长满青苔,窗外爬着几株枯掉的蔓藤。百无聊赖,有那么几天,她搬一把小矮凳,从早到晚坐在楼下的花园里,数头顶飞过几只水鸟。阿姨家的小姐姐叫子慧,天一黑会来叫她回家吃饭。晚上她跟子慧睡一张床,她睡靠窗的这边,子慧就睡靠门的那边。她一个北方出生的姑娘,着实不习惯南方没暖气又阴雨缠绵的冬天,晚上总是手脚冰冷地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子慧会把自己的热水袋塞进她怀里,抱住她的脚替她捂热,对她笑:“没用,真不知道你们北方人怎么这么怕冷。”
真的把脚捂热了,上面的冻疮瘙痒难忍,她伸手要抓,子慧又“啪”地打她的手,对她怒目而视:“爪子拿开!不能抓,知道吗?没用!”
春节来了又走了,她每天坐在花园里等,爸爸没有来。有时候她一边看天上的水鸟飞过,一边替他找着借口,也许是他工作太忙吧,又或者是他还不知道她们来了永平,过几天发现她们离开,就会坐火车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