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立即抬起袖子擦了,深深吸了几口气,平静了心绪,再几步就进正屋。见王叔父跪于一侧,正端着一碗汤药,老大人平卧于榻上,面色灰白,轻轻摇摇头示意不喝,转眼见了他们便打起精神将手伸出来握住玉进忠,“进忠,我正在等你来。”又客气地向杨夫人和枇杷道:“一路上辛苦了!”
枇杷见爹半晌没说话,抬眼一看就见他眼圈全红了,正紧闭着嘴咬牙撑着,自己便想替爹答上一句,可胸肺间却被一股热流完全哽住了,似乎一开口就要哭出来,唯有杨夫人勉强笑答:“现在营州到德州的路好走多了,并不辛苦。只老大人现在身子不好,还是要少费些精神保养才是。”
“我原也想再撑上三年两载的,把冀州的局势再稳定一些,给孩子们留下好一些的局面,但已经不能了。”老大人摆手道:“政事上我已经与儿孙及江州、河东、武川的刺史们交待了。进忠是我一向最放心的,也不再多嘱咐,只是大家一定要齐心防御曲梁的进犯,保住冀州。”
玉进忠握住老大人的手道:“世弟一向谨慎,淳儿又极有才干,我既然起誓遵从老大人,也会一直遵从下一任冀州牧主,保住冀州同盟。如果梁朝的曲家来犯,我一定亲率营州铁骑前来,就算我老了,还有枇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