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夜之间华发丛生。却一言不发地,没有半点逼问责骂,默默地陪她去医院打胎。可她却知道,其实是他们真的伤透了心,才会这样的沉默。
她躺在手术室里,睁圆了双眼。只要再熬过这短短的几分钟,便可以将一切都抹去,便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医院的天花板真是白啊,白得让她发昏。可当那冷冰冰的器械触上她肌肤的瞬间,她蓦地醒了过来,那时腹中的阿凝还未成型,她却感觉到了她的血液在她的身体里流淌。那是一条依附着她的生命,她怎能狠心不要她。她猛地坐了起来,推开护士逃了。
明明不想让他们更为难,不想让他们更伤心。她却仍是蹲在手术室外,抱着老妈哭得天昏地暗。
老妈默默地掉眼泪,老任叹口气说,“还是生下来吧。”
可他们那个小城,拐个弯就能遇见熟人的地方,又怎能瞒住任家闺女18岁未婚先孕的消息呢。他们可以不要老脸,却受不了宝贝闺女被人指指点点。
于是任家在任苒显怀前急急地举家搬来了省城,这个谁也不认识谁的城市。
阿凝毕竟还是依赖母亲的,任苒哄着她,哭声渐止。任妈这才放下心来,注意到了一同前来的程双儿,顿时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