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多,你大伯和二伯肯定是说直接拿了拆迁款然后分…”
“那现在是怎样,钱分不匀?”麦冬披了件衣服握着手机走去阳台。
“昨天吵了一晚上,你大伯说当时爷爷的病他拿的钱最多,所以他也要多分点,你二伯说要平均分四份,你爸和小姑又是和稀泥当和事佬,再说你爷爷生病的时候你小姑还在读大学,哪给了钱?”
钱,还是钱。
钱是大部分中国家庭的永恒命题。中国人几乎都是无神论者,我们不相信有灵魂和来世,不相信有天堂或地狱,人死如灯灭,人生的意义仅仅是现世,所以比起拜上帝我们更拜金。
她高二那年冬天,爷爷被查出来得了胃癌中晚期,只能做化疗来维持生命。
爷爷是大城市来的下乡知识分子,认识了奶奶就在这里落了根,做了中学老师,写得一手好字,麦冬的字都是他一笔一画教出来的。他是江浙人,烧的红烧肉特别好吃,过年过节总要烧一盆,二婶总是说他烧多了没人吃,他就拿着铲子气冲冲说我烧给我孙女吃。
刚开始治疗的时候,爷爷还笑着安慰她,不痛,他还要看着她考上大学。后来老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每次做完化疗都疼的受不了,吃不下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