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母亲的棺木被抬出灵堂,空余满屋子颜色扎眼的花圈,从此她深恶白色。后来父亲娶新妇进门,她热切地给新妇端上黑糖的茶水,满心期待着自己能有第二个母亲,那么努力,那么小心翼翼,换来的却是故意的冷落,和刻意的隔离。她小时最尊敬景仰的父亲,会抱着她教她念书的父亲,却莫名在鸦片燃烧的烟雾里消沉了,连从小住到大的老宅,也在他的鸦片火光里化为灰烬。她所有的意气都给那扇屏风滤掉了,给移动的日影消磨了。她总该学会怎么靠自己活下去了罢。
她遂在心中肯定了,不经过深想地,就这么肯定地说出来:“你问我那些话,不过是想知道我真正的是什么样子,你太贪心,却从来没有想过打破幻象之后的结果。其实你不必知道,我也不必告诉你。如今你知道了,爱怎样便怎样罢。我认命。”
凯思缄默地看着她,廊外的雨被风吹进来,打湿了他们的衣裳和头发。林自南似乎冻得厉害,面色惨白,嘴唇青紫,浑身都在打颤。凯思很深地叹了口气,他道:“我不认为你错了,也不认为这是不可纠正的事情……”
林自南烦闷与厌弃一齐涌上来,她放弃了,冷冷地丢下一句:“我累了。”她感到自己和凯思之间的隔阂从未如此深过,就像破裂的瓷瓶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