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平定天下,如旧剑新硎,不论将来是定都洛阳,还是定都长安,都不影响如今在安邑建都。可若是天子并不满足于此,欲将旧剑回炉,千锤百炼,再铸神器,那定都安邑就不合适了。”
裴茂一惊,再次下意识地长身而起。
“文若,天子竟有此鸿鹄之志?”
荀彧微微颌首。“天子虽年少,却见识高远,非我等可及。再造大汉,绝非还于旧都这么简单。”
他顿了顿,一声轻叹,眼神深处,藏着一丝隐忧。
“自光武皇帝定都洛阳,于今一百七十年,积弊已深。若不能回炉重炼,纵使天子圣明,也不过延续一两代人而已。中兴终究只是刹那盛世,难以长久。”
裴茂连连点头,却没有接荀彧的话题。
朝廷的积弊是个敏感的话题,同时也是他和荀彧不多的分歧之一。若要分出胜负,绝不是晚餐前这点时间能够的。
况且眼下的重点也不是何为积弊,而是天子革除积弊的决心和举措。
“与凉州一般,如何安置匈奴人,也是天子必须考虑的事项之一。教化必不可少,征讨同样不可或缺。匈奴人擅杀单于,若朝廷不能定,匈奴人以为朝廷可欺,时时兴兵南下,安邑尚可安否?”
裴茂皱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