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七十岁,白发苍髯,腿僵背驼,透着一股衰朽的气质,岁月在其脸上,刻下了太多的痕迹。
刘承祐恍然而有所觉,冯道这两年,老得有些太快了,毕竟,似侯益、药元福那等老而弥坚者,终究是少数。
冯道呈上奏疏的手,都显颤抖。闻天子问,嘴里轻笑道:“老臣已至暮年,时日无多,想趁还有些精力的时候,见见天颜,听听圣音......”
冯道说话,总是这般动听,刘承祐却叹道:“朕自御极以来,有赖冯公,协理阴阳,安抚内外,辛苦了!”
皇帝这般温良态度下,冯道一张老脸更显舒展,说道:“能辅佐明君治世,成就大业,是老臣的福分与幸运。唯可惜者,是老臣不能在有生之年,见到陛下实现伟业的那一天了!”
“冯公今日说话,怎生如此晦气,尽说些丧气话!”刘承祐眉头一凝,瞧着冯道。
迎着皇帝质询的目光,冯道不由暗叹,天子嗅觉之敏。拱着手,向刘承祐道:“不瞒陛下,老臣今日,除奏报之外,意欲乞骸骨,请陛下恩允!”
说着,冯道又自袖中,掏出一封辞章,也交给张德钧。
刘承祐合上了手中翻阅的奏疏,轻“咦”了一下,凝神审视着冯道,这老儿也坦然地直面皇帝。